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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应追求“古典”美

1998-05-19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记者 梁若冰 我有话说

不久前,由江苏少儿出版社出版的《草房子》和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红瓦》两部长篇小说引起了读者和评论界的关注。两部小说一反当下小说的套路,典雅凝重而又趣味诙谐,讲究品味而又不失平易。两部小说以“我”的童年和青少年生活经历为主线,表现了一个纯真少年的成长经历,流露出鲜明的思辨智慧和人性的光辉,同时也刻画出师长亲朋、村民知青等一系列令人心动的艺术形象。小说在描摹、反映时代的同时,对人性、人生作了积极而深刻的探求,带有明显的回归古典的倾向。《草房子》初版一万册已经销完;《红瓦》在没作任何宣传的情况下,在刚刚结束的昆明全国文艺图书订货会上,初版8000册定货十分看好。对于一部纯文学作品来说,这种情况在近年是不多见的。不久前,记者怀着极大的兴趣,采访了这两部小说的作者、北京大学博士生导师、正在主持国家“九五”重点科研项目“二十世纪末中国文学现象研究”的曹文轩教授。

作为一个严肃的学者和作家,曹文轩以自己多年辛苦的创作实绩实践着他创造经典的理论和追求,他的小说多次获全国性大奖,如宋庆龄、冰心文学奖,深得理论界好评。他近期出版的《草房子》和《红瓦》更是引起理论界的反思。在谈到我国目前小说创作的问题时,曹文轩坦陈自己的观点。他首先申明,他所说的“古典形态”,是针对“现代形态”而言,而不排除“现实主义”。他认为,20世纪后半叶的小说,逐渐放弃了小说的审美价值,而一味委身于所谓的认识价值。以古典形态的小说作为材料而建立起来的传统小说美学原则,差不多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地盘。许多当代小说家从一开始进行创作时,就忽略了这个美学动机。他们所全神贯注的,是思想的深刻,所企求的唯一阅读效果,是让那些怀了同样心理和兴趣的读者深感他的思想的冷峻、尖锐与不同凡响;他要让你有如梦初醒、醍醐灌顶的感觉,要让你有看到这个世界的“底牌”时的惊愕,甚至要让你在与作品的思想深度的对比中深感自卑与汗颜。在许多人眼中:美,甚至成了矫情之物。在这样一种倾向下,我们必然不可能经常地读到像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那样的大美之作,像契诃夫的《草原》以及沈从文的《萧萧》、废名的那些含了“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楼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之境界的作品。我们已很少有机会像金圣叹那样发出一声“绝妙好词”的惊叹。把“真”作为唯一选择的现代形态小说,还对萨特所喜爱的“软、滑、腻”等物象有特殊的喜好,“痰盂、肥蛆、鼻涕、腐鼠”充斥于大量文学作品中。现代形态的小说毁灭了古典形态小说所营造的如诗如画的美学氛围。

小说的优雅风度、智慧之美、空灵飘逸之美,对文学创作和阅读都十分重要。作为一名作家,对生活消化提升,对小说精雕细刻是必需的。如果一个作家忽略了艺术创造,应该算作一个“大问题”,而不应是一个“小缺点”。目前在中国文坛上,我们只顾把一个个“有思想者”、“有深度者”、“反映现实者”推到台前,在我们的文艺理论和创作框架中,缺少对古典形态小说这一支的关注与重视;在强调文学作品的现实性时,常常忽略了小说的审美对象的特征。因此,充满浪漫主义激情,从内容到形式都具有典雅、精致和宁静致远特点的成人文学;最能吸引孩子的、具有超越现实而又合情合理的美妙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的儿童文学作品少之又少。

在谈到《草房子》与《红瓦》这两部作品的写作方法时,曹文轩说,他坚持的仍然是现实主义,但不是那种只注重写庸常的“现实主义”,他要让自己的作品在写实的同时,获得古典、浪漫的气息。他具体解释说,他决不放弃文学所应当具有的悲悯情怀和对美的在意。他认为,只有当深刻与美结合在一起时,文学才能产生真正意义上的深刻和震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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